林檸承認,她的身體想念周聿安。毫無疑問,想忘記一個人,不只是精神上,還有身體上。他身上有好聞的松香混合著薄荷的味道,像是極冷地區的寒松搖晃著雪花,清冽動人。周聿安距離她極近。仿佛低下頭就能品嘗到誘人如蜜桃般的瀲滟紅唇。但是他沒有。他說了特別掃興的話:“你想跟我舊情復燃?彭薩知道嗎?你這么喜歡我嗎?你以為你是調情高手嗎,你出招,我就會上鉤?”周聿安停頓數秒,看著她的表情。林檸的笑容斂去,沒吭聲,只是直直的看著他。目光里毫無波瀾。周聿安的手從后腰到了她的小腹,眸子里劃過一抹冷厲:“跟他上沒上過床?”他眼里的冷厲夾雜著某些復雜的情緒。林檸歸結于,那是嫌棄。對,他嫌棄她。終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林檸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這種心底忍不住的失望,好像是干涸的沙漠里冒著一股股的酸水,說不出的澀然。她跟了彭薩那么久,外面都傳她是他最寵愛的鶯丹夫人。是啊,在別人眼里,她早就沒了清白。可是在生死面前,她就算是沒了清白,又能怎么樣呢?誰在生死面前,把清白看得那么重?清白這兩個字能帶到祖墳里去嗎?她只覺得可笑,又可憐。自己在緬區虛與委蛇,步步為營,寸寸小心。結果在周聿安這里,遭了嫌棄。從緬區到這里,最疼的一刀,是周聿安給的。林檸不說話。周聿安漫不經心的垂下眉眼,像一個紙醉金迷的人在審視著面前送上門的女人,那種挑挑揀揀的態度,風月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低頭想要輕吻她的唇。但是下一秒。林檸狠狠的推開他,聞到那股清冽的松香,她不覺得舒坦,反而一股惡心反胃的感覺洶涌上來。她趴在洗手池猛吐。但是什么都吐不出來。胸口那種惡心的感覺一陣陣的上涌,她生理性的惡心占據了上風。對,她也開始惡心他了。身后的周聿安眸光冷厲而淡漠。良久。才聽到他平靜又沉冷的聲音:“你還真的懷孕了?”言語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林檸紅著眼睛,深吸了口氣,沒有抬頭。她模樣狼狽,但是語氣清高:“懷了又怎么樣?你要準備賀禮嗎?”她緩緩起身,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涼水讓她的眼眶酸澀憋了回去。好受多了。水珠滑落,她沒管。只是站在那里,微微抬著下巴,看著周聿安:“你想多了,有彭薩這樣的男人,我干嘛要對你念念不忘?畢竟遇到了彭薩,我才見識到,男人真正的勇猛,不是裝出來的。”周聿安的臉色清寒,有些陰冷:“你什么意思?”林檸笑了,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的說道:“作為女人的快樂,我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以前跟你在一起,我都是裝出來的,現在的快樂,裝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