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新聞滾動著建康的暴雨。擔憂周存聲的情況,孟訣才打去電話,第一通沒有被接到,他又打第二次。本以為周存聲睡了。剛要掛掉。他又接起,音色又澀又啞,“怎么了?”“你睡了?”“沒呢。”孟訣聽不到他那里的雨聲,卻沒由來覺得他很悶,聲音又低沉,“沒什么,就是提醒你你那邊要下好幾天的雨,你記得別著涼,又要看醫生……”這些關懷的話進不了周存聲的耳朵。他望著謝桑的方向。她撩起衣擺,正在洗手間里,對著那塊鏡子看腰上的牙印,已經紅腫了起來。“我跟你說的你聽見沒有?”“聽見了。”周存聲懊惱自己下嘴太狠,孟訣卻沒完沒了起來,“你別總是……”話沒說完,“嘟嘟嘟”幾聲,絕情地提醒他,周存聲聽不得他的啰嗦。孟訣沒少被他這樣的行為氣到。對著手機無奈嘆氣。這通電話他還是避開人打出去的。打完就要回到包廂繼續應酬。里面早已喝倒一片,周康招手讓他過去,他頷首,老老實實坐過去,包房有臺點歌屏,有個年輕女人正拿著話筒在前唱著一首粵語歌,嗓音很軟,樣貌中帶著點青澀的美。周康看得很癡迷,孟訣也跟著去看。那姑娘想必是誰帶過來,本就是要送出去的,她眸光流轉,在看向孟訣時雙頰一紅,音準都跑了下,既然要陪人,自然要陪一個年輕有為的更有價值。可跟周康相熟的都知道,這是他喜歡的。更何況。孟訣的妻子是云善,他不可能在外面亂搞。到了這個年紀,周康早就有了耐力,“要不這個給你?”那語氣讓孟訣生厭,卻又不得不給出笑臉,“還是不了,你知道善善的脾氣。”“怕她做什么?”周康的大部分癡迷來源于那姑娘的歌喉,聽著聽著,卻又不得不感嘆失望,“唱的還是差遠了。”這話很敏感地讓孟訣注意到。“要不換個人唱?”周康搖頭拒絕,“換誰都一樣,這首歌我聽的唱得好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你申姨。”“真的?”“你以為她生下來就是當富太太的料?”他咂嘴搖頭,“她以前唱的的確好,可惜好多年不唱了,進了周家門以后連聽都不讓人聽。”“還有一位呢,不如找來?”那首歌到了尾聲,周康好笑地轉眸看他,“死了很多年了。”孟訣直覺感到,另外一位,恐怕就是周望的母親。而申嘉歆,跟周望的母親有著奇異的重合點,他的那份感情是否畸形病態,誰也說不準,可能在少時便建造出一間密室,藏著繼母照片的人。心理怕是都不會太建康。這跟周望的童年經歷,也脫不了干系。他從小被放在鄉下寄養,父親娶了書香世家的小姐,隨后又娶了小有名氣的歌星,在同一天有了兩個孩子,對他這個見不了光的長子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由此延申出些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感情,也沒什么可奇怪的,恰好那時,申嘉歆美艷動人,有著和他母親一樣的歌喉。這樣一想。孟訣竟然將周望的感情分析了個完全。想的出了神,周康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站起來,“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咱們回吧。”那姑娘放下話筒過來,像是在期待被帶走。可周康今晚顯然沒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