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江的幾天謝桑表面在跟云善吃喝玩樂,故意讓孟訣跟著監(jiān)視。 他為此沒少遭云善的罵。 周庭書恰好來看舅舅,人在松江,跟著云善和謝桑吃了頓飯,三人都喝了些燒酒,孟訣驅(qū)車來接。 看到是周庭書,不免露出點(diǎn)訝異神色,“怎么庭書哥也在?” 云善知道他在想什么。 話沒過腦袋,直接說:“怎么不能是庭書哥,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掩護(hù)他們偷情一樣?” 周庭書喝著水,險些沒嗆住。 孟訣臉一紅,跟他們道別,拉著云善便走,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自從謝桑年前跟周庭書曖昧不明的關(guān)系過后,孟訣便對周庭書的出現(xiàn)很是敏感。 云善也看得出來他的欲言又止,半醉著撇撇嘴質(zhì)問:“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面對云善,孟訣說不出什么教育性質(zhì)的話,說了她也不會往心上放,一貫的散漫態(tài)度在這個時候竟然成了擋箭牌。 “沒什么,只是這個時候,你轉(zhuǎn)告我的話給桑桑,讓她不要跟周庭書有太多牽扯。” “噢——”云善果然是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 不僅如此,還貼近孟訣的耳朵,輕聲吞吐著告訴他,“那你可晚了,我看他們就是牽扯上了,你能怎么著?” “善善!” “叫娘也沒用。”云善雙腳一搭,無所畏懼,“桑桑還沒干什么呢,你們這就開始替周存聲鳴不平了,憑什么?他是掉一塊肉了還是流一缸血了?” 她嗤笑,輕哼,“桑桑當(dāng)初可是實實在在掉了肉,流了血,你們忘得可真快。” “沒人忘。” “那你站在他那邊替他說話?” 孟訣握著方向盤,在充盈的暖氣中壓抑著呼吸,像是走進(jìn)迷宮里的人,無論如何都走不出這條彎路,“我沒有替誰說話的意思。” 云善側(cè)過身,看向車窗外,很不耐煩,“我一直以為我們是一個陣營的人。” 她的埋怨孟訣聽到了,卻沒有回應(yīng)。 也是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 在除夕前,周存聲抽空去了建康一趟,京華離這兒不算遠(yuǎn),開車兩小時就能到,他沒有順路去姨奶奶那兒一趟,而是直奔中心墓園。 出國以后,包括回國這一年,他都沒來這兒看看。 是申嘉歆的提醒,讓他想起,是時候來看看了。 比起七年前,這兒老舊不少,管理員也從青年人換成了老年人,無所事事地坐在小亭子里聽收音機(jī)。 進(jìn)入進(jìn)出需要登記姓名。 周存聲拿筆寫字,一頁紙上登記下的日期和姓名寥寥無幾,畢竟這是舊地方,現(xiàn)在建康開發(fā)了新的墓地,這里來的人少,葬在地下的,也都是年紀(jì)較大的人。 除了清明節(jié),平日是沒有什么人來的。 簽下名字,踏上那條最熟悉的道路,走到第二位,灰蒙蒙的天色下,那里正放著一束淡雅的白菊,用淡黃色的紙張包著,給這片灰暗的地方,增添了不少顏色和生機(jī)。 不知是誰放在這里的,周存聲默認(rèn)是還記得“他”的人。 可惜經(jīng)過多年的風(fēng)吹雨打,潮濕天氣,干燥暴曬,碑上的照片失了些原本的棱角和五官輪廓,隱約能辨認(rèn)得出來,的確是跟周存聲三分相似的一張臉。 又或者說,跟周庭書更像一些。 畢竟他們都姓周,又怎么會長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