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江予月正躺在一張雕花大床上,映入眼簾的是天青色的綢緞幔帳。
她看著頭頂?shù)尼び行┱叮ゲ菰旱男∥葑涌蓻]有這些東西。
轉(zhuǎn)頭望去,屋子里還有成套的柳木桌椅柜架,擺設(shè)一應俱全。
她有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像樣的房間了?
自從被選定和親后,發(fā)生了太多事情,邊關(guān)、軍營、京都,一路隱姓埋名提心吊膽,吃盡了苦頭。
至親之人為她跋涉千里甚至生死未卜,而她卻因為一時意氣只身入險境,遇到一點挫折就自暴自棄,整日沉湎傷懷,寄情于花木之中。
她想起在花園失去意識前看到的背影,或許自己在賀潮風心中是有些分量的,但這分量在他們身份的鴻溝面前太微不足道了。
她從床上爬起,伸手摸摸身上的傷口,笑了笑,在皇府后宅中荒廢了太久,她應該要振作起來了。
江予月思前想后,一切事情的起源應該就是賀潮風口中所說的“玉女”。
玉女對他來說有什么用?
“玉女到底是誰?”
千里之外的周國玉粹宮,一個華服宮裝女人殷切地看向坐在旁邊的中年皇帝,希望這次能從他嘴里得到答案。
拔步床上的張貴妃身著雍容華貴的金絲線繡宮裙,雖然已過風華正茂的年齡,但她保養(yǎng)得當,更有風情萬種的成熟韻味,是以周王雖然一直充盈后宮,張貴妃仍是三千佳麗中最得圣恩的那個。
周王四十出頭,鬢角有些許花白,在位將近二十年,剛登上王位時他也曾有過雄心壯業(yè)勵精圖治,然而天下安寧,時局穩(wěn)固,漸漸地他也習慣偏安一隅,沉溺于聲色犬馬中,多年的酒色浸淫使得他在不惑之年就面露衰老之相。
從張貴妃得知吳國那個戰(zhàn)神八皇子和親的目的是為了逼周國交出所謂的玉女后,這是她第三次問周王了,之前每一次周王對此總是避而不談。
周王露出不悅的神色:“愛妃,你怎么還在問這個問題!”
張貴妃伴君多年,對周王的脾性一清二楚。
她伸手握住周王,語氣放軟道:“皇上,臣妾也是為了我們的女兒清月著想啊,皇上親封的和親公主,他一聲不響便殺掉了,要是那個八皇子再問你要一個玉女怎么辦?皇上的公主們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哪個去和親臣妾都心痛不已!”
“這都兩個月了,他要問早就問了!”想到張貴妃說的這種可能性,周王坐不住了,他松開張貴妃的手站了起來,踱步到窗前,清風徐徐帶來微涼的寒意,稍稍吹散心頭的怒氣。
“據(jù)探子傳來的消息,吳王只是訓誡了一頓八皇子而已,哼!當初送個人給他只是緩兵之計,朕已經(jīng)發(fā)密函和西胡首領(lǐng)商議結(jié)盟,吳國若要再次開戰(zhàn),結(jié)果就不一樣了!”
周王只是平庸,并不昏庸。
張貴妃福了福身,欣喜道:“陛下英明神武,是臣妾愛女心切,不懂體諒陛下的苦心。”
見周王神情稍有緩和,張貴妃隨即追問:“可八皇子為何一定要玉女呢?這玉女有何特殊之處?”
周王似乎不愿對玉女之事多談,轉(zhuǎn)而說到:“玉女是我江氏一族不外傳的密辛,他們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另一邊,江予月正在靜靜思考,窗外傳來一陣歡快的輕笑打斷了她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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