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內(nèi),火君老祖望著空蕩蕩的廣場,枯瘦的手指再次叩響扶手。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歪歪扭扭的木頭戰(zhàn)士,那是火閻羅小時候親手雕刻的。“閻羅,等著師父為你報仇。”他將木頭戰(zhàn)士貼在額頭,深陷的眼窩里滾下一滴渾濁的淚,那滴淚滑落的瞬間,石殿內(nèi)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曳,將滿墻的兵器投影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怪獸。火君老祖猛地將木頭戰(zhàn)士揣回懷中,喉間發(fā)出困獸般的低吼,震得王座上的虎皮簌簌落毛。
站在殿下的三個弟子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出聲。他們知道,這位平日里深居簡出的老祖,一旦動了真怒,整個江湖都要被攪得血雨腥風(fēng)。
城堡外的山道上,烈火獅子的隊伍早已跑得不見蹤影,只有馬蹄揚(yáng)起的煙塵還在山澗中緩緩擴(kuò)散,如同他暴躁的脾氣,在平靜的山林里留下灼熱的印記。
另一邊,金長安的隊伍正穩(wěn)步前進(jìn),前方烈火獅子的隊伍揚(yáng)起的煙塵尚未散盡。金長安微微皺眉,看著那道逐漸淡去的痕跡,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烈火獅子太急躁了,若讓他單獨撞上影無痕,恐生變數(shù)。”
身邊的衛(wèi)兵問道:“金大人,我們要不要派人跟上?萬一他沖動行事……”
金長安摩挲著令牌上的符文,沉吟片刻后壓低聲音道:“他這一路橫沖直撞,難保不會打草驚蛇,壞了大事,我們得加快速度與火琉璃匯合。”
夕陽西下,將整座城堡染成一片赤紅。火君老祖依舊坐在石殿內(nèi),目光穿透重重關(guān)卡,望向遠(yuǎn)方的天際。他知道,一場新的廝殺即將開始,而這一次,火字營絕不會輸。
廣場上殘留的馬蹄印里,不知何時積滿了雨水,倒映著天邊燃燒的晚霞,宛如一汪凝固的鮮血。
馬蹄聲如暴雨砸落青石,烈火獅子的隊伍在山道上狂奔。
紅發(fā)漢子伏在馬背上,猩紅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岔路口,腰間的彎刀隨著顛簸不斷撞擊甲胄,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身后的百名火字營衛(wèi)兵緊隨其后,甲胄上的火焰紋章在陽光下泛著嗜血的光澤。
“快!都給老子快點!”烈火獅子猛地勒緊韁繩,黑馬人立而起時,他已看到前方山坳里的破廟——那是與火琉璃約定的匯合點。
可當(dāng)隊伍沖到廟門前,烈火獅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破廟的木門歪斜地掛在合頁上,地上只有幾枚熄滅的火把,廟內(nèi)蛛網(wǎng)密布,顯然已經(jīng)許久無人來過。
“人呢?!”烈火獅子一腳踹碎廟門,木屑飛濺中,他猩紅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神龕,“火琉璃那個娘們?nèi)ツ牧耍浚 ?/p>
一個衛(wèi)兵小心翼翼地?fù)炱鸬厣系陌虢赜衽澹衽迳系窨讨鹧婕y路,正是火字營的信物:“大人,這是火琉璃姑娘的東西,看樣子她應(yīng)該來過,只是不知為何離開了。”
“離開?”烈火獅子一把奪過玉佩,狠狠攥在掌心,玉片棱角刺得掌心生疼,“她敢耍老子?!”他猛地轉(zhuǎn)身,一腳將旁邊的供桌踹翻,碗筷碎裂聲在空廟中回蕩,“影無痕的蹤跡只有她知道,現(xiàn)在人不見了,讓我們?nèi)ツ恼遥浚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