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是怎么回事?”
藥童尖叫著,將手舉到府醫(yī)面前。
府醫(y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藥碗
“啪嗒”
一聲摔在地上,碎瓷片濺起,他聲音顫抖著大喊:“糟糕!這些東西會相互感染!所有人,都別碰他!快找鎖鏈將他鎖住!”
廂房內(nèi)頓時亂作一團。侍衛(wèi)們抽出腰間鐵鏈,將驚恐萬分的藥童牢牢捆在柱子上。
老夫人被丫鬟攙扶著退到門口,臉色煞白:“這腐菌竟如此邪門,難道整個國公府都要……”
而此時,在距離鎮(zhèn)國公府百里外的懸崖邊,暮色將天空染成暗紅。
王虎冰冷的尸體躺在那里,胸口的傷口處,腐菌花已開得碗口大,花瓣邊緣還掛著未凝固的心臟組織。
一陣陰風吹過,花瓣輕輕顫動,突然,壯漢原本緊閉的雙眼圓睜,可他的眼眸卻變成了渾濁的白色,沒有絲毫神采。
他緩緩站起身,動作僵硬得如同提線木偶。
原本緊握的拳頭松開又握緊,喉間發(fā)出
“嗬嗬”
的低沉嘶吼。
曾經(jīng)熟悉的面容上爬滿細小的菌絲,嘴角咧開一個不自然的弧度,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忠心護主的王虎,而是一具大腦被腐菌操控的行尸。
王虎機械地轉(zhuǎn)動脖頸,望向鎮(zhèn)國公府的方向,隨即邁開步子,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走一步,腳下的土地都會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腳印中滲出黏液,所過之處,雜草迅速枯萎,染上一層詭異的五顏六色的絨毛。
鎮(zhèn)國公府內(nèi),云岫子看著被鎖住的藥童,又望向昏迷的青霄子,心中滿是憂慮。
他轉(zhuǎn)頭對周毛盛說:"大公子,這腐菌的威脅遠超我們想象。藥童被感染,說明它能通過接觸傳播。必須立刻將青霄子和被感染的藥童一同鎖在房間里,派專人把守,禁止任何人隨意靠近接觸,否則很容易全部人都出事。"
周毛盛臉色陰沉,點頭道:“我立刻安排。只是青霄子道長和周烈子……”
他的話音未落,青霄子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上的腐菌花朵竟開始瘋狂生長,瞬間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只露出一張扭曲的臉。
府醫(yī)沖上前,顫抖著將銀針扎入青霄子的穴位,試圖抑制腐菌蔓延,可銀針剛一接觸皮膚,就被腐菌腐蝕成黑色。
老夫人見狀,雙手合十,低聲祈禱:“老天爺,救救我們鎮(zhèn)國公府吧……”
夜色如墨,濃稠的黑暗吞噬了天邊最后一絲光亮。
城門下,搖曳的火把將守衛(wèi)的影子拉得老長,在青石板上扭曲晃動。
王虎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來,腐菌覆蓋的鞋底與地面摩擦,發(fā)出黏膩的
“滋滋”
聲。
守衛(wèi)揉了揉被夜風吹得酸澀的眼睛,瞥見那身熟悉的鎮(zhèn)國公府侍衛(wèi)服飾,含糊地嘟囔了句:“這么晚才回……”
話音未落,王虎已經(jīng)擦肩而過,帶起的風中彌漫著淡淡的腐臭味,卻被呼嘯的風聲和遠處的更鼓聲掩蓋。
鎮(zhèn)國公府的朱漆大門前,兩名侍衛(wèi)正靠著門柱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