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綻對她什么心思,喬嘉茵當(dāng)然門兒清。
不就是記恨著先前四年在她手下受了不少凌虐嗎?
如今認(rèn)出她是惡毒喬氏,就想方設(shè)法報(bào)復(fù)回來唄。
見她不語,綾羅輕輕嘆口氣,繼續(xù)道:
“喬樓主可知,您和蕭掌柜見面時(shí),主子就在聚茗樓外?”
喬嘉茵詫然睜大雙眼:“怎么可能?”
她出去時(shí)也沒見到景綻在啊?
“看來您是真的不知道。”
綾羅垂了垂眸子,蓋過眼底替主子生出的失落,“他受著傷,卻偏執(zhí)地站在雨里,任由極其懼怕的雷聲將他裹挾。
他現(xiàn)在依然很怕打雷,卻就那么硬生生站在雷雨中,怕到昏厥過去也不肯離開,就為了等到喬樓主和蕭掌柜出來。
他在跟您置氣的同時(shí),也在傷害自己。
喬樓主可知為什么喬二姑娘會在國公府嗎?”
她搖了搖頭,忽然覺得胸中滯澀難舒。
像有浸濕的棉絮擠滿其中,又似被綿軟的絲線絞著,乍緊乍緩地扯著疼。
綾羅看了眼那廂床上面色蒼白的人,回過頭來告知她原因:
“主子昨晚急火攻心吐出血來,身子本就未恢復(fù)過來。
他心里憋著氣,又在雨中不堪一陣陣轟然的雷聲,便昏厥過去。
恰巧那時(shí)喬二姑娘經(jīng)過,我也剛好趕到,這才用她的馬車將主子帶回來。
回到府上,滿肚子的火的主子便‘恩將仇報(bào)’,留下喬二姑娘逼您現(xiàn)身。”
“這個(gè)瘋子!”
喬嘉茵聽完心緒復(fù)雜沉重,面上卻忍不住吐槽:
“生氣干嘛不沖著我來,連累無辜的人做什么?”
綾羅也是心疼又無奈:“主子也就是遇上您的事,才擰巴別扭,自相矛盾。”
明明私下里氣得要死,可一見到人,又什么都拋諸腦后。
喬嘉茵習(xí)慣性摩挲著衣袖,撇了撇嘴:
“有什么好矛盾的,不就是不想我好過嗎?干嘛把自己整得傷痕累累”
她后面一句話聲音很小,聽起來既像埋怨又像不忍。
“您怎么會這樣想呢?”
綾羅苦笑一聲,覺得這兩個(gè)主子好像都不正常一樣,“他怎么可能不想您好過?”
“因?yàn)椤?/p>
她差點(diǎn)脫口而出五年前的事,急忙改了口,“他心眼兒小,記仇。”
綾羅啼笑皆非,一臉無奈:“他若不想您好過,又為什么替您擋箭呢?
還有那晚,你們那樣親密,也是他的報(bào)復(fù)不成?”
身邊的人任誰都看得出來,毅國公對喬樓主心思不純。
就連五年前她和春嬸兒也看得明白,景綻對她有不一樣的心思。
怎么就單她看不出來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不然呢?”喬嘉茵仍堅(jiān)持自己的觀點(diǎn),“他只不過不想給我個(gè)痛快罷了。”
“主子”
綾羅情急之下直接這樣稱呼她,卻被她驟然瞪來的眼神嚇得改了口:
“喬樓主,您與主子之間的種種糾葛、他對您到底是什么心思,您真的感受不出來嗎?”
喬嘉茵垂眸,心緒忽然煩亂不堪。
她不是個(gè)木頭,并非完全沒有察覺出有什么別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