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遲來的對不起,我等了太久。只是,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在我寫下和離書的那一刻起,沈家的任何人,便和我沒有了干系。“姜夫人,你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姜氏害我多年無法懷孕,不知多少跟我有緣的小生命,在她手中消失。我對她的處境沒有半分同情。“如果靈兒那丫頭還在,我何至于被一個不入流的小妾欺負成這樣!唉,現在后悔還有什么用......”姜氏的淚水簌簌從眼角落下,跟剛才的痛哭流涕比起來,此時此刻她的表情,倒像是真正感到悲傷和懊悔了。她想起了我的好。但,沒有蘇小曼的對比,她又怎能想的起來?“當年我和時風落難,是那個小丫頭對我們伸出了援手,別看我后來對她那般惡毒,人心不是石頭做的,在她對我伸出小小手掌的那一刻,我心里真的很感動!只是......”姜氏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升米恩,斗米仇。在我剛開始幫助沈家母子的時候,他們都對我很感激。可是,當我一直不計回報的對他們好,他們反倒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了。如果沒有蘇小曼今天的翻臉,姜氏大概永遠也意識不到,我對她的好,并非理所應當。“可惜,你再也找不回像蕭靈兒那樣的媳婦。”我面無表情的轉身。姜氏急忙伸手拉住我的裙角,“大人,你,你能不能幫幫我,蘇小曼那個賤女人巴不得我快點死,時風也不會聽我的,我現在連每天的藥都喝不上,這樣下去的話,我怕我真的會死在她手里!”“這是你們沈家的家務事,我只是一個外人,請恕我幫不上忙。”我抬腳離開。身后響起姜氏撕心裂肺的號哭聲。但,我沒再回頭。......兩天后。到了我們和西涼談判的日子。談事的地點安排在鴻臚寺,殿內,包括我在內的一群朝廷重臣,跟白望舒為首的西涼人面對面站成兩排,圍在長桌前。桌上是西境的地圖。白望舒掃視我們,輕笑道:“奇怪,怎么沒看見沈首輔,他今天不來嗎?”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兵部尚書悄悄拽了下我的袖子,低聲問:“楊大人之前不是去過首輔府,莫非沒能辦成事?”“我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我回答。“唉,整個朝廷,也就您能在首輔大人面前說上兩句,如果您都勸不動他,那真沒辦法了!”兵部尚書有點絕望的樣子。我嘀咕,“論及私交,內閣那些文官比我更親近沈首輔吧,您應該指望他們去當說客。”“那還是算了,他們充其量只是一群馬屁精,陪首輔大人喝喝酒,寫寫詩,這種破事他們倒是擅長,真碰上動搖江山根本的大事,他們沒像魏丞那樣當叛徒就不錯了。”“今天首輔不在,楊大人,我們可全靠您了啊!”“正所謂英雄出少年,巾幗不讓須眉,待會兒您一定要讓那群西涼人見識一下,什么叫骨氣!”我看著這群站在我身后的老頭子,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