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若是跟沈首輔說了,只怕會走漏風聲,讓蘇小曼提前有所準備,甚至可能有更糟的狀況發生,那就是王氏最終并非自盡,而是被滅口。”蘇小曼做事手段狠毒。為了保住她自己的地位,哪怕是弒母,她都做得出來。她本來就是一個喪盡天良的人。沈時風微微慍怒,壓著沒發作,“楊若綾,就算你的職責是懷疑所有人,也不必用這么大的惡意去揣測小曼,她不至于像你說的一樣喪心病狂。”“是嗎?如果沈首輔并沒有你自己想的那么了解她呢?”我放下茶杯,坦然抬起頭,和他那雙蘊著怒意的眼眸對視。沈時風反問,“難道你一個外人會比我更了解小曼么?”“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縱使天資比別人聰穎點,經歷的更多些,也不必在我面前裝睿智。”沈時風壓下怒火后,神情越發冷淡。他說:“王氏的事若是能妥善處理,小曼或許會慢慢接受她,主動說出真相,王氏的結局便不會那般凄慘。”“王氏是被蘇小曼逼死的,不管你幫她找多少借口,這個事實不會改變,世間母女心連心,有哪個人需要慢慢去接受自己的母親?但凡她有一刻拒絕承認,就足以證明她骨子里的壞。”我毫不留情戳穿沈時風的幻想。他硬要覺得他的白月光是好人,那我便撕開蘇小曼的假面,將她丑陋的內心一句句描述出來。有蘇小曼那種女兒,王氏注定不會有好下場。少找補了。沈時風沉默的屈起手指,“人是可以改變的。”“當然可以呀,沈首輔不就變了嗎,聽說你以前對蕭靈兒那叫一個山盟海誓,現在你有蘇小曼和程氏左擁右抱,每天可有半個瞬間想起她......”從拉著手指說一輩子不分開的少年,變成滿臉不耐煩的丈夫,他只用了短短幾年。沈時風的指尖似是微顫了一下,閉了閉眼,“感情上的事你還不懂,很多承諾本就是做不到的。”“那為什么要說出來?”沈時風沒有回答。我知道,他總是這樣。問得太多,他便認為我咄咄逼人,不像蘇小曼那樣善解人意。我扯起唇角,“罷了,我只是替蕭靈兒感到可惜,同樣是懷了你的孩子,蕭靈兒一尸兩命,而蘇小曼不管犯了多大的罪,只要哭鬧兩句說和孩子一起去死,便有人護她周全。”沈時風的眼神泛起一絲微妙的變化。默然片刻后,他低聲說:“我保護小曼,不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可有可無。”“為什么?你成親多年都沒有子嗣,以前又沒納妾,你娘早就快急死了吧,蘇小曼雖然名義上只是個側室,生下來的孩子好歹是沈家的種,哪怕你再不喜歡小孩,定然也會好好珍愛他。”說著,我想起尚未出世就陪我死在了地底下的孩子,自嘲的笑了笑。同樣的血脈,命運卻截然不同。只怪他的娘是我。不是他爹的真愛白月光。沈時風許久沒有開口,忽然,他低低說了句,差點讓我以為耳朵出了問題。“小曼的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