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什么?”
見他話說一半,久久不說完,我便忍不住詢問。
沈時風(fēng)的回應(yīng)唯有沉默。
半晌,他終于放棄,“算了,既然蕭夫人更愿意去楊家,我也不會強迫,若你們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可以跟我說。”
母親臉上笑容淡淡的,“楊家人雖然比不上首輔那么有權(quán)有勢,該有的東西想來也是不缺的,若真有需要,我會再派人去叨擾,沈大人不嫌棄就行。”
她嘴上說會再去叨擾,其實只是一番客套話,我明白這個道理,沈時風(fēng)也明白。
他沒想到自己終有一天,會徹底變成外人。
當(dāng)年那封告密信,牽出沈父勾結(jié)外賊的大案,沈家?guī)缀鯘M門抄斬,他一下從京城最受矚目的天才少年變?yōu)槿巳吮苤患暗膯书T星。
只有蕭家愿意給他和他娘姜氏一口飯吃。
有段時間,他暫住在蕭家,將軍夫婦對他猶如對待親生兒子一般。
沈時風(fēng)也不明白,為什么曾經(jīng)至親的關(guān)系,走著走著就散了。
或許像他這種天生冷血的人,注定無法明白感情。
“首輔大人,你府中是不是有個叫小玉的丫鬟?”我忽然問。
沈時風(fēng)感到意外,“嗯,你怎么知道。”
“聽云香郡主說她是蕭靈兒的陪嫁丫鬟,干活伶俐,慣會照顧人,方才首輔大人說有需要可以盡管和你提,我想跟你把那個丫鬟要過來,幫忙照顧蕭夫人。”
這個要求有點突兀,但并不過分。
沈時風(fēng)沒有多想便答應(yīng)了。
就這樣,我把母親和小玉都接進了楊府,安排她們住在離我很近的廂房。
高氏對此沒有異議,楊母卻頗有微詞。
她生怕母親會和楊父發(fā)生點什么,跟防賊似的,各種明示暗示,讓母親安分待在自己房間,少出去見人。
楊若棉私底下跟我抱怨,“真搞不懂我娘的腦子,老在那覺得蕭夫人想勾搭我爹,人家的夫君可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蕭南將軍,我爹就一要錢沒錢,要樣貌沒樣貌的小官,她發(fā)瘋了才會看上我爹。”
大抵,她也覺得楊母那樣很丟人。
我只是搖頭,“你娘其實并非不放心蕭夫人,而是沒有安全感,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夫妻之間一旦出現(xiàn)過寵妾滅妻這樣的裂痕,以后就再無信任可言了。”
或許是因為感同身受。
盡管楊母做過很多不利于我的事,但我始終覺得她很可憐。
誰能忍受自己丈夫最愛的是另一個女人呢。
長年的壓抑,人總會瘋的。
只要她不對母親做出實質(zhì)性的傷害,幾句陰陽怪氣便隨她去了,想來她也是不敢真對將軍夫人怎么樣的。
等天氣涼爽了些,皇帝便準(zhǔn)備舉辦一場馬球大賽。
聽到這個消息,我可來勁了。
年少時,學(xué)塾的馬球賽每年都是我和沈時風(fēng)所在的隊拿第一。
一場馬球賽有兩個小隊對抗,每隊四人,加上易川,云香,以及死皮賴臉硬要湊過來的宇文璟,我很快就組好了隊伍。
正準(zhǔn)備著馬球的事,我卻聽到京城流傳起了一個古怪的傳言。
“沈首輔的原配......蕭靈兒,復(f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