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之中,孟月臨凌風而立,衣擺獵獵作響,身型卻未動分毫。
困靈網碎成了無數片,在這天色即將分明的時刻,好似從天上落下了無數星子,墜落在她的四面八方,叫她看起來愈發出塵絕俗。
在她的對面,是一個全身籠罩在灰色袍子里的人。
“仙師大人,終于見面了。”
孟月臨笑瞇瞇地說完,抬了抬左手。
掌心里,躺著一塊正在散發著微光的陰玉:“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聽了這話,灰袍人緩緩抬頭。
“不愧是天機門三十代傳人中殺心最重的一個,你為了將本座引出來,竟然連自己的氣運都可以不要,本座認栽!”
話音剛落,一陣烈風襲面而來,灰袍人下意識躲了一下。
孟月臨手里的重劍擦著他面門過去。
雖然沒有將他的兜帽掃下來,卻斬斷了他一縷發絲。
一擊不中,孟月臨并不戀戰,而是站在原地,看著灰袍人笑道:“我師父說了,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況且,孟玉翡身上的金血你費了不少功夫吧?她若是死了,我損失得起,你可就未必了。”
她語氣輕松,對著灰袍人抬了抬下巴:“能不能問你一句,我寧遠侯府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至于你要用十幾年的功夫來算計?”
灰袍人沒說話,靜靜在原地站著。
孟月臨見狀,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揮劍劈了上去,卻沒想到眼前的灰袍人只剩一層虛影。
當即,孟月臨沉下臉,冷笑一聲,并指立于唇前:“定!”
法眼之下,言出法隨。
身后不遠處泛起一陣漣漪,灰袍人的身影漸漸浮現。
這一次,孟月臨沒有再廢話,揮劍就砍。
灰袍人倒也反應迅速,閃身到一旁后,不知從哪里取出一柄拂塵,干脆利落地迎戰。
孟月臨一招力劈華山,被他用浮塵格擋,見狀冷笑:“你不是和尚嗎?怎么用上拂塵了?難道你其實是個宦官來的?”
灰袍人不語,只一昧抵抗。
孟月臨抬腳直踹他的心窩,同時伸手抓過他的拂塵狠狠一甩,將灰袍人高高甩到了半空中,如破布袋子一般砸落在了地上。
“噗——”
灰袍人噴出一口鮮血。
孟月臨再次上前,重劍抵在他的喉間:“你的帽子是焊在頭上了嗎?給我摘了!”
聞言,灰袍人咳嗽幾聲,啞著嗓子道:“我面容有殘,不好污了天機門少主的尊眼,你既已知曉我就是孟玉翡的師父,又何必如此步步緊逼?留我一分尊嚴不行嗎?”
孟月臨:“不行。”
灰袍人:
他沉默片刻,道:“我不摘!”
孟月臨也干脆:“那我來!”
她說著,彎腰探手。
豈料就在這時,灰袍人身上忽然爆開濃烈的煙霧,霧中更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孟月臨立刻轉身退下幾步,再回頭,地上的灰袍人已經躥出去老遠。
“天機門少主好本事,本座今日認輸,下次再見,你我必定死戰到底!”
孟月臨二話不說就要追上前去,卻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紅嫁衣給攔了下來:“小仙師,小屋來人了!”
聞言,孟月臨只能停下腳步,迅速回到小屋里,將孟玉翡的神魂從幻境里拉出來后,帶著昏迷不醒的玉蟬,迅速離開了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