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臨垂著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有錢人啊,手指縫里漏一點出來,就夠我們這些賤民吃上好幾頓飽飯了,但他們不愿意漏,他們覺得窮人都該死,看你年紀(jì)這么小,應(yīng)當(dāng)不知道這些規(guī)則吧。”
柳大娘說著,嘆了口氣,看向宴仙樓的方向,眼神微微深邃:“曾經(jīng)我也不知道,直到我成了窮人,我才知道人命有多賤!”
“大娘”孟月臨想說什么,卻被柳大娘擺手打斷。
“別說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性子,大娘我看得分明,如今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大娘是不會為了你的三瓜倆棗讓大家冒風(fēng)險的。”
說著,柳大娘轉(zhuǎn)身:“就此別過了小丫頭,希望不會再見了,我討厭你們這些有錢人。”
看著她的背影,孟月臨心里百味雜陳。
那幾個大漢身上是有血煞之氣的。
柳大娘說的沒錯,剛剛?cè)绻皇撬磻?yīng)及時,拉著自己和大家一起后退,那些大漢一定會下死手。
可是為什么?
宴仙樓收錢辦事,為什么還要暗中設(shè)規(guī)矩?
難道真的是因為柳大娘說的,完全放開會自降身份嗎?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宴仙樓其實本身也算不得錯,畢竟他們開門做的是長久的生意,不可能為了幾千兩自斷后路。
那錯的是誰?
孟月臨有些疲憊地靠在了冰冷的墻上,抬頭看天,眼神中罕見地出現(xiàn)了幾分迷茫。
以前阿鬼教她各種和人相處的道理和手段的時候曾說過,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多的是講不清道理的中間地帶。
那時候她不懂。
可現(xiàn)在好像,隱隱有些懂了
輕嘆一口氣,孟月臨低落地垂下了眼睛。
阿鬼在的話就好了,他在的話,一定會告訴她答案的。
“你怎么在這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鬼鬼祟祟地從身旁傳來。
孟月臨扭頭一看。
就見一個臟兮兮的少年,正縮手縮腳地朝著她走來。
孟月臨擰眉:“你誰啊!”
話音落,臟少年把亂糟糟的頭發(fā)往后一扒拉,又用臟兮兮的袖子使勁擦著自己的臉:“我啊,是我啊,小神仙,是我啊!”
看著那張被越擦越臟的臉,孟月臨神情詭異地凝重了起來。
溫硯景的神魂看起來怎么又壯大了不少?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臟衣領(lǐng),往上面嗅了嗅,被臭得打腦殼。
強(qiáng)忍著惡心,她問:“你這身衣服是哪兒來的?”
溫硯景一愣:“跟后廚的燒火小二買的,怎么啦小神仙?是太臟了你討厭嗎?”
孟月臨松開了手,嫌棄地在墻上擦了擦,沒有說話。
這身衣服雖然臟,但竟蘊(yùn)含一縷火靈之氣。
溫硯景神魂殘缺,火靈之氣是最好的溫養(yǎng)靈物。
只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