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
“你說什么東西?”
我看著枕邊那截腐朽的紅繩,胃里一陣抽搐。
“我跟你說的那個簽好像是真的,他昨晚,留下了這個。”
“留下什么?你在哪兒?到底怎么回事?”
小敏的語氣嚴肅起來。
我語無倫次,把這兩天的事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小敏聽完,又沉默了一會。
“聽著”她聲音壓得很低,很急。
“你現在離開那個鬼地方,訂最早的車票回來,不直接打車去市里機場,錢不夠我先給你!”
“可是”
“沒什么可是!那老頭不是找不到了嗎?你還待在那兒等著鬼上門啊?”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破繩子別碰!誰知道是什么晦氣東西!趕緊走!”
“好,我這就走。”
掛了電話,我的手還在抖。
我跳下床,用紙巾裹著手,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截紅繩。
觸感很奇怪,又涼又韌。
我把它扔進桌邊的垃圾桶。
然后我開始瘋狂地收拾行李,不到十分鐘,我就拖著箱子沖出房門。
下樓,退房。
民宿老板有點驚訝:“這么早走?不是說多住幾天嗎?”
“家里有急事。”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生怕他看出我的異常。
手續辦得很快。
我拖著箱子走出民宿大門。
新鮮的空氣灌進肺里,我從來沒覺得陽光這么讓人安心過。
只要離開這里,就沒事了。
一定是這樣。
我站在路邊,用手機軟件叫車。
去高鐵站,最近的一班車是四十分鐘后,來得及。
軟件顯示司機還有兩分鐘到達。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倒計時,心里默念著快點,再快點。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連續震動了幾下。
是兩條短信。
發件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沒有歸屬地顯示,只有一串亂碼般的數字。
第一條:【聘已備,禮已成。】
我的心猛地一沉。
第二條緊隨其后:【三日后,酉時,迎卿歸。】
冰冷的文字躺在屏幕上。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扎進我眼里。
“禮成了”?
就因為那截破繩子?!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緊了我的心臟。
我幾乎喘不上氣。
車子這時停在了我面前,司機探出頭。
“尾號7788?去高鐵站?”
我僵在原地,手腳冰涼。
“姑娘,走嗎?”司機催促道。
我該怎么辦
這短信
“你走不走啊?”司機不耐煩了。
我看著打開的車門,又低頭看看手機上那兩條索命般的短信。
最終,恐懼壓倒了一切。
我對著司機艱難地搖了搖頭,聲音發顫。
“不好意思,我不走了。”
司機罵罵咧咧地開走了。
我拖著行李箱,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
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我慢慢轉過身,看著身后那家我剛剛逃離的民宿。
它安靜地矗立在晨光里。
卻像一個張著嘴的怪物。
我,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