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看著祖孫倆，提不起一絲心軟。
上輩子，就是因為我太有醫德，才被這對白眼狼祖孫污蔑，墜入輿論的無邊深淵。
老太太上次一敲辦公室的門，我就立馬把人迎了進來。
看到她身后燒的面色通紅的孫子，我更是為他開通加急通道，
堅持等到所有檢查出來，開好住院手續，親眼看著護士打上點滴我才下班。
因為多年的志愿者工作，我深知貧困地區就醫的不容易，心一軟，給她開了更加便宜的藥。
老太太跪在地上對我不停作揖，哽咽著夸我是菩薩心腸。
“陳醫生，你真的跟傳聞一樣是大善人。”
“如果沒有你，俺跟孫子真是沒辦法了，是你救了俺孫子一條命啊！”
圍觀的家屬也紛紛附和，只有夏琳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找誰看不一樣啊，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我沒有在乎她的陰陽怪氣，看著衣著襤褸的老太太獨自守夜，心里酸酸的。
離開醫院又忍不住折返回去，買了幾個包子塞給了老太太。
她無措地抓著包子，渾濁的眼淚滾下來。
“俺真是不知道咋感謝你好了。”
“陳醫生你人好醫術更好，還不嫌棄俺們鄉下人，以后誰跟你做一家人真是祖上燒高香了。”
晚上睡到床上，我腦袋里還是老太太接過包子時的眼淚。
幾個包子不值什么錢，老太太卻千恩萬謝。
我不由得想到畢業時導師對我的囑托，
“臨床工作不要心軟，那是給自己找麻煩。”
可我從小就一身反骨，病人臉上的感謝能給我帶來無法比擬的成就感。
本來想著第二天再去看看祖孫倆，
可手術連著手術，忙得我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做完最后一場手術，已經是半夜十二點，我打開值班室的燈，卻被嚇了一跳。
老太太帶著孫子躺在值班室的床上，
被刺眼的光一閃，老太太揉著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們不在病房睡，怎么躺在這里？”
我還以為二人是走錯了地方。
老太太看到我，眼神都亮了，她從包裹里掏出一個鐵的保溫盒，笑著說：
“這時俺兒子自己包的餃子，我特意給你留著的。”
我皺起眉，看著仍然冒著熱氣的餃子。
老太太不是說她家里很遠嗎？
怎么可能這么快把餃子送到，如果她兒子健在，為什么老太太還這么可憐。
我心里十分奇怪，但是頂著老太太期待的眼神，還是接過了餃子。
她的癡呆孫子拆開筷子遞給我，流著口水對著我喊：
“媳婦兒、媳婦兒吃餃子。”
我嚇得看向老太太，她連忙解釋道：
“別怕，這孩子喜歡漂亮女生，見了都叫媳婦兒。”
我越發覺得老太太我的眼神很奇怪，像看過年時待宰的豬。
好不容易吃完餃子，我放下碗驅趕道：
“快回病房睡覺吧，一會兒護士該著急了。”
老太太攬著孫子的肩膀，笑著跟我說：
“病房多貴呀，我下午就退掉了，咱們住在一起更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