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霞和妮妮是母女，住在后山腰。
鳳霞是從別處跑來我們村的，具體是哪兒，沒有人知道。
當時，后山腰有個廢棄的柴房。
有點破，但還算能遮風避雨，鳳霞便在那住下了。
鳳霞長得很美，有著如玉潤透的白皮膚，仿佛沒經過農作的風吹日曬。細眉，杏眼，翹鼻，圓唇，似書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在落后的小山村，一個美麗又沒有人保護的女人會遭遇什么不言而喻。
鳳霞自出現在村民視線后，肚子就沒有癟過。
但都因為意外，沒有生下小孩。
在這段痛苦的日子里，鳳霞的精神也變得失常。
直到啞巴孫看她可憐，接納了她。
因為鳳霞的俊臉，啞巴孫不在乎她的過去。
一個空有一身力氣的殘疾人和一個貌美的精神失常的人倒是般配。
很快他們的女兒妮妮出生了。
妮妮繼承了鳳霞美麗的外表和白皙的膚色。
隨著妮妮的長大，遲遲說不清話的妮妮被發現遺傳了她媽媽的精神病，智力低下，與人交流困難。
啞巴張鳳霞妮妮一家就這樣一直住在我家后山腰。
平日啞巴張出門討生活，鳳霞和妮妮就在家做一些簡單的家務。
這倒為我的計劃敞開了機會的大門。
我每天以帶耀宗鍛煉身體的名義，悄悄帶他來到后山腰。
隔著一段距離，我看見鳳霞正在柴房門前納鞋墊，妮妮則是在一旁追蝴蝶玩。
耀宗雖然年紀小，但也是有審美的。
我發現耀宗盯著妮妮看直了眼，便問道：
“你想不想和那個小女孩一起玩呀？”
耀宗連連點頭，便拉著我的手一起走到柴房前。
鳳霞雖然精神失常，但情緒還算穩定。
看見迎面走來的是我這個小姑娘和一個和她女兒年紀相仿的小男孩，便默許了我們的靠近。
可能是同類相吸吧，妮妮和耀宗很快就玩在一起。
他們在地上摘狗尾巴草，變成一個個花環，送給對方。
回家路上我故作善良地叮囑耀宗：
“弟弟，鳳霞和妮妮是精神病，就和你媽媽一樣。我們一定不能歧視她們，要和她們一起玩，知道么？”
“精神病？和媽媽一樣”
耀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仿佛只聽到了后半句。
我深知，環境對人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
我在心中默默下著一盤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