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熱鬧的篝火宴會不同的,是九峰山的另一處山林。
僻靜,幽深。
“拿到了嗎?”
樹影下,長身而立的男子問道。
跪在他跟前的黑衣人從袖口里拿出來了一個信封,遞到了他眼前。
“我們飛霜閣做事,皇子還不放心嗎?”
男子接過那信封,然后借著月光從樹影斑駁中投下的微光,將信封拆開看了看。
里面,是一排西涼朝臣的名字。
看到這些名字的一剎那,男子眼眸微閃,笑了。
“原來,北周安排了這些人在西涼,要不是看到這個名單,有些人,本皇子還真想不到呢。”
說完,他抬手,突然就將這個名單給撕碎!
驚了那跪地的黑衣人一跳。
“皇子,您這是!”
男子猶如毒蛇般詭譎的眸子里劃過幽光,他道,“放心,東西你拿來了,銀子斷然是少不了你的。”
說活間,他已經拿出了一疊厚厚的銀票,將之遞給了黑衣人。
黑衣人本就是拿錢辦事,現下得了錢,也不在這多待,只道。
“下次皇子還有需要飛霜閣的地方,知會兒一聲就好。”
“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人一走,原本男子是打算離開的。
不曾突然聽到了什么動靜,好像是有人踩碎枯枝的響動,他眸光中陡然綻放寒芒!
下一刻就閃身來到了不遠處的大樹下,這里已經沒有人了,唯獨留下了那樹枝上勾下來的一截衣服碎片。
他將衣服碎片拿起,細細一看,原本就詭譎的眸子里幽光更為森涼。
“蔡書宥,原本本皇子還想留你一條命,現如今你怕是活不久了!”
說著,他已經將那衣服碎片捏成了渣!
隨著山風,了無蹤跡。
次日,也就是到了秋獵的正日子。
一大早茯苓就給沈姝端來了藥,監督著她把藥好生喝完,一口不剩,這才甘心。
看著沈姝因為藥苦,而皺起的眉頭,茯苓笑著拿出了蜜餞。
“知道小姐平時最不喜歡喝苦藥了,來,這是準備好的蜜餞,快吃吧。”
沈姝假意瞪了一眼笑話自己的茯苓,“話多。”
茯苓偷笑了一聲,繼續道。
“小姐,您就不關心這是誰準備的嗎?”
已經吃了一口蜜餞的沈姝頓住,挑眉看她。
“誰?不是你嗎?”
“奴婢哪里有這般面面俱到啊,這是人家長孫殿下準備的呢。雖說殿下這兩天有事沒來了,不過這東西可沒少往咱們營帳里送。”
沈姝不說話了,她低垂著頭,盯著那盒子里的蜜餞,心尖兒都仿佛被鍍上了一層蜜。
前世的她,只有君亦淮一個男人,而那時候的君亦淮對她,是絕對沒有如此仔細,更別說是真心了。
所以,那時的她,以為愛就是付出。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沈姝才有感,什么是被人關懷,被人捧在掌心。
而不知何時,那個風流男兒,已經悄無聲息融入到了她的生命中,像一根刺,又像是一汪春水,拔不出,也摘不掉。
茯苓看著沈姝發呆時,臉上神情也比以前要溫和些許,便知道她定是在想念君離夜。
心道小姐如今當真變了,有了長孫殿下后,她不再那般剛強冷血,終于多了些許女子該有的模樣。
這時候,寒蕊從外面進來了,手中拿著一套新的騎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