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卻像一道冰冷的寒流，瞬間席卷了整個公堂。
我也覺得這些人簡直太能吵了，吵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原本還劍拔弩張、吵嚷不休的公堂，剎那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僵住了，面面相覷，看向堂上那位氣定神閑的宰輔大人。
大家心里估計都在想同一件事：壞了，怎么把這個活祖宗給忘了！
衛清衡慢條斯理地端起手邊的茶盞，吹了吹氣，卻沒有喝。
他將茶盞放下，發出“嗒”的一聲輕響，那聲音在死寂的公堂上顯得格外清晰。
“吵了一下午，可吵出什么結果來了？”他抬起眼皮，淡淡地問道，語氣里聽不出喜怒。
兵部尚書連忙躬身道：“回相爺，我等一致認為，謝無瑾通敵叛國，證據確鑿，理應”
“證據？”衛清衡打斷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本官只聽到你們像一群蒼蠅一樣，嗡嗡嗡地叫了一下午，除了互相攻訐，就是些捕風捉影的猜測。兵部尚書，你所謂的證據，就是指你那張只會噴口水的嘴嗎？”
“下官”兵部尚書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衛清衡冷哼一聲，目光如刀，緩緩掃過堂下眾人：“一樁關系到三萬將士性命、關系到我大周北境安危的通敵大案，在你們手里查了兩個月，查出來的就是這么一堆狗屁不通的玩意兒？”
“一群廢物！”
他最后三個字，說得極輕，卻如三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所有官員的臉上，讓他們羞憤欲死，卻又不敢有絲毫怨言。
我看著他訓斥朝廷大員如同訓斥三歲小兒的模樣，心里暗自咋舌。
這男人的嘴，真是又毒又狠。
眼看天色已晚，案子似乎也審不出什么結果了，我看得有些乏了，正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衛清衡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
“你們沒證據，本官有。”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我正好回頭。
然后，我便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
毫無預兆地，數十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從京兆府周圍的屋頂上、墻角處、人群里，暴起發難，從天而降！
他們穿著夜行衣，手持利刃，身形快如閃電，目標明確地朝著公堂沖去！
“有刺客！保護宰輔大人”
官兵們發出一聲驚恐的吶喊，現場瞬間亂作一團！
我嚇得臉色慘白，渾身冰涼！
不是吧？又是黑衣人？還來？
圍觀的百姓們發出驚恐的尖叫，四散奔逃，互相推搡踩踏，場面一度失控。
“小姐，快走！”
紅袖反應極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護著我拼命往后撤退。
可那些黑衣人，卻根本不理會四散的官兵和百姓，他們嘴里大喊著：
“放了謝將軍！”
“誓死護衛將軍周全！”
我整個人都懵了。
這波人不是來刺殺衛清衡的？
是謝無瑾的親衛，來劫法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