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驚魂未定,被衛(wèi)清衡圈在他的懷里,身體的顫抖無法抑制。
我想問他,這些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他?
可我抬起頭,看到他那張冷硬如冰的側(cè)臉,和緊抿的薄唇,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低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撫摸著我的后背。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是不是一直在暗處看著,直到我陷入絕境才出手。
我也不敢想,如果他再晚來一步,我會是什么下場。
一路無話。
馬車直接駛?cè)肓藝膫?cè)門。
衛(wèi)清衡無視下人們驚愕的目光,抱著懷中用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我,大步走下馬車時,整個側(cè)門的奴仆都驚呆了。
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猜眾人肯定都在猜測,權(quán)傾朝野的衛(wèi)相,從哪里帶回來一個神秘的女人。
但沒人敢問。
他沒有帶我去客院,而是直接穿過重重回廊,走向了府邸最深處,他自己的院子,聽風苑。
聽風苑是整個國公府的禁地,守衛(wèi)森嚴,據(jù)說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平日里,除了衛(wèi)清衡的心腹,沒人敢靠近半步。
他抱著我踏入院門,立刻有管事和丫鬟迎了上來。
“九爺。”衛(wèi)清衡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徑直將我抱進了主臥,安置在柔軟的床榻上。
隨后,他對院內(nèi)的下人下達了一道冰冷的命令:“傳話下去,從即日起,柳小姐的飲食、湯藥,全部由我院中的人負責,任何人不得插手。”我心中一凜。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很快,大夫就被請了過來。
大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為我診了脈,最后躬身回道:“回九爺,柳小姐只是受了驚嚇,動了些胎氣,并無大礙。老夫開一劑安神湯,好生休養(yǎng)幾日便好。”“胎兒無事?”衛(wèi)清衡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緊張。
“胎像穩(wěn)固,九爺放心?!彼妥叽蠓?,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他:“我要回我自己的院子?!边@里是他的地盤,是龍?zhí)痘⒀ǎ掖谶@里,渾身都不自在。
衛(wèi)清衡端著丫鬟送來的安神湯,走到床邊,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暫時不行?!薄盀槭裁矗俊蔽已鲱^看著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沉聲道:“聽我的。”又是這三個字。
霸道,強勢,不給我任何反駁的余地。
我忽然覺得很累,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而來。
今晚發(fā)生的一切,我本想問個清楚。
可是在回來的路上,在那壓抑的沉默中,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
在這場權(quán)力的游戲中,我是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想要活命,知道的越少越好。
衛(wèi)清衡顯然也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我索性閉上了嘴。
他似乎對我的順從很滿意,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些許。
他舀起一勺湯藥,遞到我嘴邊。
我默默地喝了。
“以后,不會再讓你陷入這樣的危險了?!彼粗遥鋈婚_口,語氣里帶著一絲鄭重。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心里冷笑。
信你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