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明著是說給衛清衡聽,那刀子一樣的眼神,卻一下下地往我身上剜。
我低著頭,在心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誰稀罕去?我才不想去!
我恨不得離你們這些是非精越遠越好!
然而,我的意愿,從來都不在衛清衡的考慮范圍之內。
他甚至不再理會暴怒邊緣的沈如蘭,直接對著身后的侍衛吩咐道:“備車。”
說罷,便邁開長腿,朝著府外的馬車走去。
沈如蘭見狀,連忙提著裙擺追了上去,搶先一步想登上衛清衡那輛玄色嵌金絲楠木的馬車。
“衡哥哥,我與你同乘一輛”
她的話還沒說完,衛清衡卻猛地停下腳步,側過身,伸出手臂,將她攔了下來。
然后,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向了我。
“你,上來。”
這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我頭頂炸響。
不只是我,連沈如蘭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沒聽到?”他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危險的寒意。
我心里一顫,不敢再違逆他,只能硬著頭皮,在一眾下人驚詫的目光和沈如蘭要sharen的眼神中,低著頭,踩著腳凳,登上了馬車。
“衛清衡!”
身后傳來沈如蘭氣急敗壞的尖叫聲。
“男女授受不親!你讓她一個外甥女坐你的馬車,成何體統!你把我這個未婚妻置于何地!”
然而,衛清衡卻像是沒聽見一般。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撩起衣擺,也跟著上了馬車,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厚重的車門。
車門合上的那一剎那,我透過車窗的縫隙,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沈如蘭那張因憤怒和羞辱而扭曲到極致的臉。
馬車緩緩啟動,將她的身影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車廂內,空間寬敞,布置得低調而奢華。
這是我第一次坐他的車。
也是他正大光明的帶我出去。
我好奇的打量著馬車。
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角落的獸首銅爐里,燃著他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檀香。
真是夠奢侈的!
可我卻覺得,這方寸之地,比牢籠還要令人窒息。
他一上車,就靠在鋪著軟枕的車壁上,閉目養神。
我攥著衣角,如坐針氈,終于還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為什么要帶我去?”
他眼皮都沒動一下,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因為不想帶別人去。”
這算什么?
把我當成擋箭牌嗎?
我心頭火起,索性也不再拐彎抹角,聲音也冷了幾分:“是不是你把子徹表哥支走的?”
這句話,終于讓他有了反應。
他那雙闔著的鳳眸,倏然睜開。
沒有了平日里若有似無的笑意,沉沉地看著我。
“你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