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返程的火車買的是臥鋪,但是一天的勞累,還是讓沈林很快進入了夢鄉。
躺在一旁的魯小榮望著窗外的月亮,天上的月亮很清白,秋風像掃帚一樣將天空打掃得干干凈凈,星星出齊了......
不過,當沈林睡覺的時候,有些人卻睡不著。
這之中,就有城關鎮鍋爐廠的馬有年。
馬廠長實際上很想呼呼大睡,他之所以睡不著,是被人給叫起來喝酒的。
此時的馬有年,正坐在第二電纜廠招待所里的大通間里,兩桌擺滿了雞鴨魚肉的酒席,擺在馬有年他們的面前,可是眾人此時都沒有心思吃。
這一次做東的,是第二電纜廠的廠長涂自省。
作東州市排名前十的大廠,在第二電纜廠當廠長,可比馬有年的地位高多了。
以往的時候,馬有年請涂自省吃飯,那需要預約才行。
只不過現在,卻換了涂自省請馬有年吃飯。
而且這個飯局,馬有年覺得,并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諸位,上面準備將我們這些廠子承包給沈林。
”說話的是涂自省,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陰沉:“也就是說,一旦承包,咱們這些人,就算不滾蛋,說話也不頂個屁用了。
”
“你真的準備養老嗎?”
馬有年對于將城關鎮鍋爐廠承包給沈林,那是一百個愿意,畢竟現在,他經營的舉步維艱,很多事情,都讓他頭疼不已。
特別是發工資的時候,看著那些下屬哀怨的目光,他都有一種想要主動讓賢的沖動。
現在沈林承包鍋爐廠,他求之不得。
但并不是說,所有的人,都像他馬有年一般想得開。
比如這位涂自省,人家廠子的生意還可以,再加上第二電纜廠也算是大廠,涂自省當然不愿意讓出自己手中的廠子。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很顯然,有的人被涂自省的話給戳中了。
不過在這議論中,有人朝著涂自省道:“老涂,事已至此,胳膊能拗得過大腿嗎,就算我們不樂意,又能怎么樣!”
涂自省擺手道:“胳膊當然拗不過大腿,可是呢,我們也不是只有硬碰硬一條路可以走。
”
“沈林這一次出口二百多萬美刀,可以說放了一顆大大的衛星,在這種時候,誰也擋不住他。
”
“我覺得,我們也應該向上面要求一下,承包可以,但是廠子的管理不能變。
”
說到這里,涂自省道:“一旦沈林想動廠子里的管理層,那么動之前,必須經過每一家廠子的廠長和副廠長一起研究。
”
“這樣呢,既能讓沈林承包,也可以確保廠子平穩過渡,還能夠最大限度的保障我們的利益。
”
坐在一邊的馬有年聽著涂自省的話,哪里還不明白涂自省這是想要干什么!
這就是不想把自己手里的廠長權威,完全交出去。
“對,我覺得這樣可以,我們可以將自己的生產承包出去,至于其他的,我們要保留一下。
畢竟,沈林一個人精力有限,他管不過來啊!”
“老涂說得對,我也是這樣覺得,畢竟咱們各個廠子有各個廠子的實際情況,不能什么都搞一刀切。
”
“哈哈,還是老涂想的周到,就應該這樣做,我們一個人反映,力量太小太薄弱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反映,這樣才會引起上面的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