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硯壓下心里燥郁，繞到車身另一側，開門坐進副駕駛。
秦煙見他坐上副駕駛，啟動車子。
轉頭提醒他一句。
“系上安全帶。”
霍時硯一手受傷，他身架子闊大，同側抬胳膊更顯得吃力。
秦煙無奈嘆口氣。
她解開系好的安全帶，朝霍時硯俯身湊去，身子小心避開他受傷的手，伸手去拉他那邊的安全帶。
女人剛過肩的頭發，因頭側歪的角度而絲滑撲散下去。
柔軟發絲摩擦撩過霍時硯下頜骨，觸感絲滑蘇癢。
一股洗完澡后寶寶潤膚霜的奶香味鉆入他鼻尖。
霍時硯領口上鋒凸喉結，上下浮動，呼吸發沉
咔噠一聲。
秦煙幫霍時硯系好安全帶，才正身坐回駕駛座。
左右看看，在一側手扣里發現熏香濕巾。
她抽出兩張，把其中一張濕巾遞給霍時硯。
自己用一張濕巾輕輕擦著沾血的手腕。
語氣像聊天似得自然。
“霍先生住哪兒？”
霍時硯安靜背靠座椅，緩緩擦著手指。
“京港公寓c座。”
秦煙拿起手機打開監控看看，小恐龍房間內，兒子睡得安穩。
她稍放心一點，縮屏，又點開某團利索下好一單外賣。
之后又調出導航錄入地址后，啟動車子，駛離驪山。
午夜馬路寬闊清冷。
秦煙開的又快又認真。
霍時硯側頭看向車窗外，玻璃反射著駕駛座上女人的身姿，那雙大腿時不時微抬，輕踩離合。
車內寶寶霜的奶香味擴散彌漫
從一個人的開車習慣，就能看出這個人開車技術的好壞。
秦煙開的又快又穩，停啟剎車也沒有讓人感覺難受不舒服。
而且，還是在霍時硯喝酒后的情況下。
一路無言，直到京港公寓門口，外賣小哥也已經到了。
秦煙停下車，解開安全帶下車，小跑到外賣小哥前取外賣。
霍時硯坐在車里，就這么看著她。
秦煙很快提著外賣袋折回，重新啟動車，緩緩開入地下車庫停好。
霍時硯先開門下車。
秦煙在下車時，不經意的視線朝后座掃去。
一張女人的黑白遺像，映入她視線。
玻璃遺像像摔過，邊角碎裂，帶著血跡。
秦煙瞬間明白了。
霍時硯受傷的手掌，是被遺像劃破的。
秦煙心口發緊輕顫。
那遺像上的女孩兒，正是她。
只是六年前的她，年輕臉龐上海洋溢著青春朝氣。
本人還活著，卻看見自己的遺像，是什么感覺？
【秦海瀾：江唯一跳海zisha了，霍家若知道你還沒死，不會放過你。】
【我女兒叫秦煙，她從小生活在美國，也死在美國，但沒幾個人知道她死了，你可以用她的身份回來京港。】
當她抱著兒子敲開秦海瀾家門后，秦海瀾跟她說的話又浮現腦海。
難怪，霍時硯今晚不痛快。
后座安靜躺著的帶血遺照，死掉的江唯一，是從前的自己。
遺像里那雙盯著她的眼睛，像在無聲質問她。
當初，你為什么沒有保護好自己。
秦煙的心像被刺扎入，一陣陣作痛
她身后，傳來霍時硯矜淡的嗓音。
“是不是和你很像，這藝術照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