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女人
霍時硯心臟驟然一窒!
他一滴酒沒喝,可胸腔起伏厲害。
呼吸的氧氣遠不足支撐他消化強烈情緒,腦袋嗡鳴發(fā)暈。
雙手雙腳,胸膛身體,止不住的發(fā)顫。
片刻,霍時硯俊臉蒼白著,胸口共振著慘冷笑容。
“編這種不靠譜的瞎話,是怕我不娶你妹?盛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盛世看著霍時硯,一字一頓,再次扎心。
“出獄后那年,她就在你們茍合的那座驪山,跳海zisha。”
“霍時硯,江唯一已經死了!”
包廂內,霍時硯本該是發(fā)作的那一個。
可盛世情緒比他還激動!
霍時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酒吧的。
等他回過神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車上。
海港城市迷人夜色,從后視鏡里向后掠去。
閆馳攥著方向盤,慢慢在清冷馬路上開著。
周越霖打電話把閆馳叫來,而他在酒吧按下發(fā)瘋狂喝的盛世。
打江唯一消失,霍時硯就已經瘋了。
周越霖不能眼睜睜看著另外一個好兄弟也變成瘋子。
在漫無目的開了一個多小時后,后座的霍時硯幽幽開口。
“跳海的人多久變成白骨?”
霍時硯側頭看向車窗外飛逝夜景,繼續(xù)念叨。
“驪山靠海,附近的洋流是由黑潮支流組成的余脈,流速較強且不穩(wěn)定,成逆時針流動”
閆馳后脊背泛起一片冰涼。
老大這冷靜的喃喃自語,認真的模樣,就像他平時分析案情。
閆馳打小地理不好,聽不懂霍時硯在說什么。
但他聽清楚了最后一句。
“閆馳,前面調頭,去垂鯊灣小區(qū)。”
垂鯊灣這三個字,霍時硯六年沒念過,可他一刻也沒忘記。
這個地方,是江唯一的家。
現(xiàn)在是她堂叔一家住著。
邱淑梅開門,就看見霍時硯站在門口。
他俊臉冷矜,黑色西裝透著興師問罪的壓迫感。
邱淑梅被攝住。
屋里傳來男人煙嗓濃重的聲音,“淑梅,是誰啊?”
邱淑梅想擠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盛少爺說的沒錯,霍時硯果然還是來了。
“霍少爺,這么晚來有事?”
霍時硯沒說話,直身闖進屋里。
三室一廳連帶觀海陽臺,廁所廚房,霍時硯全部看過一遍。
主臥是江家夫妻再住;
次臥放著輪椅,江子華一臉驚愕坐在床上;
另一個次臥,終于是灰粉色系女孩兒屋,可墻上掛的是江子倩的藝術照。
江國誠咳嗽著從里屋出來,看見霍時硯站在客廳,他老臉驚訝一僵。
霍時硯先開了口,“江叔,好久不見,我找江唯、”
最后一個字還未說完,霍時硯瞥見客廳一角琉璃臺上擺放的水果貢品和蠟燭。
以及一張黑白遺照。
江唯一的遺像。
霍時硯高大身軀渾然一震!
他手機里存著數(shù)百張江唯一的照片。
青澀的,學生的,短發(fā)的,長發(fā)的,鮮活明艷,色彩繽紛。
可他唯獨沒有柜上擺放的這張黑白照片。
盛世不喜歡江唯一,霍時硯知道。
多年的兄弟情分,盛世不會騙他,他也知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偏執(zhí)因子在骨子里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