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傾的嘴角微微勾起。
江府。
沈念慈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
“她怎么又被抓到官府里去了!”
她眼見著庫房里的銀子如流水。
江家的文章也已經(jīng)傳頌到十里八鄉(xiāng)。
只待這些事情慢慢滑進(jìn)新縣令的耳朵里,為她們江家封一個鄉(xiāng)賢之名!
誰知道顧安傾又出事了!
連帶著江家的名聲也付諸東流!
江承郁被冬升推到廳堂里,正看見沈念慈掀翻了桌上的茶盞,怒目看來。
“你托孟先生打聽到了沒?”
“顧安傾有沒有真的毒殺那個男人?我們能不能花錢把人撈出來?”
只要能把人撈出來。
一切流言蜚語就可解了。
江承郁的神色仍是淡淡的,輕輕搖頭。
“這一次,官差們表示多少錢也放不了人?!?/p>
周大樹是當(dāng)街死的。
目擊者眾多。
沒有哪個官差敢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去幫忙撈人。
沈念慈滿目震驚,慢慢地跌進(jìn)椅子里,手里的帕子都被她撕出一個口子。
“銀錢也不行難道”
顧安傾這次真的要死在衙門里了?
可,她是十里八鄉(xiāng)最旺的女娃娃了!
若是沒了她留守江家。
僅憑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還有眼前這個瘸腿二少爺,江家怕是要毀在她的手里!她的好日子也快到盡頭了。
更何況
她不自覺地將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顧安傾留下的避孕藥也不多了。
“夫人,二少爺,二房夫人梁氏登門求見。”
孔嬤嬤匆匆從外走來,微微頷首。
沈念慈收斂神色。
“讓她進(jìn)來吧,不過江府里頭的事情,就不用告訴她了?!?/p>
“是,老奴已經(jīng)吩咐過下面的人管好嘴?!?/p>
孔嬤嬤頷首,趕忙去迎人。
江承郁見狀也并不久留,讓冬升推著自己回去了。
沈念慈盯著他的背影,恨鐵不成鋼地一拍扶手。
“一雙腿是斷了,手還沒斷!怎么連自己的媳婦都攔不住,真是無用的玩意兒!”
她抱怨完。
只聽門外傳來扎實的腳步聲。
不過一會兒,墨綠裙衫金手鐲的二房梁氏夫人便走了進(jìn)來。
“我這好不容易來大嫂家里一趟,怎還叫我在門前站了那么久?”
“嫂子是不是在家里教訓(xùn)孩子,不想被我們看見?”
梁氏只比沈念慈小一些,人卻更富態(tài)些,金手鐲緊緊勒著手腕的肉,眼睛笑瞇瞇成一條縫。
她進(jìn)了門,自顧自的便尋了個就近的位置落座,絲毫不見外。
沈念慈對此也見怪不怪。
江老爺是家族的長房,江家的財產(chǎn)全部都給了他。
幾個弟弟妹妹而后分府別居,但只要缺什么少什么,都只管來長房家里要。
而今老爺不在了,沈念慈仍舊照顧著江家一大家子,對這個二弟妹的性子,也算了解。
舌頭長,心眼小。
沈念慈不愿將家里的麻煩告訴她,只說。
“家里沒事,只我才小憩才醒。”
“沒事兒就好!”梁氏端起手邊的茶水,捏著帕子捂著眼睛,“可我家里有事兒大嫂,咱們都是一家人,您可不能不幫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