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穎暗自擔心,站在灶臺邊若有所思。袁博迅速做了兩個燒餅,遞給老川。“天氣冷,吃飽后早些回去歇著。”老川一把接過,狼吞虎咽。袁博拍了拍手,問:“橋洞里有柴火沒?”“有啊!”老川答:“沒大冷前俺找了幾十根柴火堆角落里,回去就燒上。”袁博淡聲:“幾十根哪兒夠,明天記得去找多一些。今年的冬天來得晚,過了年指不定還會接著冷,多找一些堆橋洞里風干。”“知道了。”老川大口大口吃著,滿足嘿嘿笑道:“你小子的手藝愈發好咧!俺好久沒吃到你做的燒餅了,想得很。可惜就這兩個……有些少哎!”袁博瞪他一眼,轉身繼續烙餅。“我再做兩個,你帶回去明天能吃。我媳婦的姑丈畢竟是親戚,你有空聽到啥消息,不管是好是歹,都過來說一聲。”“好嘞好嘞!”老川喜不勝收,“俺干啥啥不行,打聽消息每回都行。”肖穎突然想起什么,問:“老川,廠長陳水柱被抓了,那他的老伴呢?兒子……不用抓?”“他老伴病了,前天送醫院里頭住著呢!”老川想了想,搖頭:“沒聽說他兒子被抓。俺聽氮肥廠的一個組長悄悄跟旁邊的人說,逮捕令下來一共是七個人,分兩批逮人,今天就全部都給逮走了。”肖穎瞇住了眼睛。果然不出她所料,陳水柱絕不會舍得唯一的獨生兒子受罪,仍會跟上輩子一樣,悄悄找其他人替罪,讓兒子不必遭責罰。老川解釋:“最近都沒怎么瞧見陳家的那個陳少。奇了怪了,家里頭發生這么大的事,他咋連個影兒都瞧不見。老爹被抓了,老媽躺醫院里,他跑哪兒去了。”肖穎扯了一下嘴角,嘲諷道:“早跑沒人了。”老川吧唧吧唧吃著,沒聽到。袁博迅速又做了兩個大餡餅,找一個紙袋包上。老川猴急接過,高興嘿嘿笑道:“俺收在懷里暖著,明天再吃。”袁博送他出門,叮囑:“你眼睛不咋行,以后天黑少出門。”“俺覺得這件事急。”老川解釋:“就麻利跑一趟過來。而且,俺今天啥東西都沒下肚,肚皮一直咕嚕嚕叫著,不來蹭點兒東西吃,俺怕晚上餓得睡不著。”袁博在褲兜里掏了掏,遞給他一張五毛。“收在兜里,實在沒東西吃再去買。”老川歡喜哈哈笑了,贊道:“大塊頭現在賺大錢了,是大老板了!哈哈!住大宅子,開大車!要是擱幾年前,就是打死俺俺也不相信。”袁博淡定聽完,輕緩搖頭。“別亂說話。我就一個開貨車的,啥大老板!這宅子是我媳婦家的,也不是我的。下次再亂說,小心我趕你!”“好好好,不說不說!”老川嘿嘿笑了,“有辣么漂亮的媳婦,大福氣還在后頭呢!”語罷,老人家裹緊被子,一拐一拐走進冷沉的夜色中。袁博將大門關上,回廚房繼續烙餅。“需要打電話告訴淡名叔嗎?明天早上再去吧。”肖穎扔小柴火進灶底,答:“說還是要說的,畢竟親戚一場。之前的糟心事太讓我爸失望,我爸應該不會搭理太多。姑姑和陳冰多半已經知道了,指不定現在正纏著小叔公求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