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梟霆從藥箱里拿出消毒水和棉簽,輕輕的幫她消毒傷口,然后重新上藥。他動作輕柔,目光專注,燈光落在他的鼻側(cè)襯得五官愈發(fā)的深邃精致。顧寧惜靜靜看著,雙手不自覺的抓住椅子的邊沿,一顆心“怦怦”的跳了很快。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就剩下她和他。明知道不該,但在那個年紀,她對著這樣一個人,心生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愫。忽的,他抬起頭。四目相對。顧寧惜被驚醒,嚯地睜開眼,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外面天才微微亮,可她睡意全無。她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因為沒睡好,腦袋昏昏沉沉的?;叵胫鴦傋龅膲?,嘴角勾起一絲自嘲,怎么好端端的做了那么一個夢?慢慢放下手,她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神有些茫然。那些年自己小心翼翼的喜歡,在現(xiàn)在看來,真的有點可笑。她曾以為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不然不會教她學各種東西,也不會幫她上藥,但這一切在五年前那個雨夜,全部被打回了現(xiàn)實??嗫嗟陌?,只換來了他扔過來的一張銀行卡,以及……一句冰冷的“離開薄家,永遠不要再回來”。哪怕時間過了五年,那晚的事還歷歷在目,恍如昨日才發(fā)生。當時的失望和心痛頃刻間在胸口蔓延開來。鼻尖忍不住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顧寧惜趕緊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清麗的小臉籠上一層寒意。那個會因為他一點小小的舉動而悸動不已的女孩已經(jīng)死在那晚,而現(xiàn)在的她只想著和他不要有任何除了年年之外的牽扯!將那些紛亂的思緒藏回心底,她起身下樓喝水。在餐廳門口和陳叔差點撞上。“起來啦?!标愂搴吞@的看著她。顧寧惜輕輕點頭。陳叔瞧見她眼底的青黑,關(guān)心的問:“沒睡好”?“嗯,失眠?!鳖檶幭Р幌肜先思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如果有什么心事,說出來比較好,別憋在心里,人難受。”陳叔看著她的目光多了一絲深深的意味。顧寧惜輕笑了聲,“陳叔,我沒事?!苯又钗丝跉?,“而且我自己能處理好,就只是睡眠有點差?!痹捖?,她走過去倒水。陳叔轉(zhuǎn)頭看著她,這丫頭就是這樣,有什么都是自己撐著,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一聲嘆息自唇畔溢出,陳叔說:“我昨晚在房間聽到了一些動靜。”顧寧惜一愣,握著杯子的手下意識收緊。陳叔走過去,繼續(xù)說:“是因為薄總吧?!痹瓉黻愂宥悸犚娏?。顧寧惜喝了口水,眼神飄忽,沒有回答。不過陳叔也沒多問,而是拍拍她的腦袋,溫和的說:“還是那句話,別委屈了自己,有我們呢?!鳖檶幭П羌獠挥梢凰?,她緊抿著唇點頭,“謝謝陳叔?!标愂迨Γ吧岛⒆樱臀业朗裁粗x呢?!闭f完,他轉(zhuǎn)身進了廚房。顧寧惜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心中輕松了些。是啊,不管怎樣,她身邊還有年年,陳叔、林修以及神隱殿的每個人。這次,她并不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