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男人依舊靠坐在床頭,眼睛直直盯著前面,神色木然,就像一座雕塑。顧寧惜和龍夜對視一眼,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叔叔,您在看什么?”顧寧惜細聲問道。聽到她的聲音,男人緩緩轉過頭。空洞、毫無光亮的眼睛著實嚇了顧寧惜一跳,她捏緊手心,露出和善的笑容。“叔叔,您安心的在這里養傷,不會再有人傷害您。”男人的瞳仁終于微微動了下,但依然面無表情。不過顧寧惜還是有些欣喜,連忙接著說:“叔叔,您可能不記得我,但我記得您,在R國的時候,您把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交給我。”說完,她期待的盯著他。男人看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顧寧惜不禁有些失望,不知所措的看向龍夜。后者上前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對那個男人說:“您在R國受了很重的傷,是她把您從R國帶回來救治。”龍夜頓了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您的救命恩人,您可以信任她。”男人還是不為所動。顧寧惜伸手拉了拉龍夜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讓他別說了。龍夜皺了皺眉,一抹無奈的笑在唇邊泛開。這丫頭明明心里急得很,這會兒倒是不急了。“叔叔,您好好養傷。”顧寧惜靜默了幾秒,繼續說:“不管您是什么人,在您把那么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之后,我都會義無反顧的幫您,保護您。”說完,她點了下頭,然后和龍夜出去。病房里恢復了安靜,男人瞳仁動了動,神情有些動容,不再木然。“別想太多。”龍夜手掌壓在顧寧惜頭頂,嘴角噙著笑意,說:“如果他是病理性的失憶,我自然會想辦法讓他恢復記憶。”“那如果不是呢?”顧寧惜撥開他的手,轉頭盯著他。龍夜聳了聳肩,一臉無奈:“那就只能想想其他辦法咯。”見她一向晶亮的瞳眸黯淡了下去,龍夜一把摟過她的肩,“好了,相信我就是了,我絕對會幫你搞定的。”顧寧惜輕笑了聲,“我就怕你不靠譜。”“欸,你這就有點傷我的心哦。”龍夜松開她,指著她的鼻子,佯裝不滿的說:“我可是神醫,你別小瞧我了。”“沒小瞧你。”顧寧惜深吸了口氣,“只是我覺得對方可能不是真的失憶,而是對我們有所防備。”“其實很正常啊,如果換作是你,出事后醒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見到的是陌生人,你會坦誠相待嗎?”顧寧惜搖頭,“不會。”龍夜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那不就對了,所以咱們只能慢慢讓他卸下心防,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壞人。”顧寧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從研究所回公司的路上,顧寧惜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讓對方卸下心防,難道要直接提父母嗎?還是提U盤的事?不管哪個,她覺得都不大妥,畢竟對方還不清楚她是好人還是壞人,一提兩件事,肯定會更加防備。看來還是要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