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濟本以為自己的謊言很快就會用上,卻不想殷稷竟遲遲沒有醒過來。
太醫(yī)的說法是,五勞七傷,諸虛百損,已經傷及根本,此次需得精心調養(yǎng),才可恢復幾分。
如此一來,謝濟便不著急讓他清醒了,再怎么說身體最重要。
只是皇宮要的,他雖然此番立下了救駕之功,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那所謂的調兵圣旨他也拿不出來,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何況當年謝家落敗,朝中有七成官員曾參與其中,即便經歷了殷稷幾次清洗,所剩者寥寥無幾,可仍舊攪弄得人心不安,他不想橫生事端,所以在察覺到朝臣對他的抵觸之后,他便減少了入宮探望的次數,只時不時自祁硯處打聽兩句。
他也的確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關于謝蘊的下落他仍舊抱有一絲希望,他派了人在城中到處查找謝蘊的痕跡,這舉動隱藏在抓捕叛軍的大動作之下并不起眼,但遺憾的是,始終沒有好消息傳過來。
他不死心,便一日日地在偏僻處轉悠。
謝兄。
祁硯策馬而來,遠遠看見他就往他周遭看了一眼,沒瞧見別人的影子才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最近一得空也會過來尋人,只是始終沒有收獲。
有新的線索嗎
臨到跟前,祁硯翻身下馬,張嘴就問。
謝濟搖了下頭,這話祁硯一日要問上好幾遍,便是每說一次他都心如刀絞,此時臉上卻也只剩了一片木然:皇上如何了
祁硯苦笑一聲:還沒醒,太醫(yī)還是那套說辭,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
那政務上你就多上心,這種時候別出亂子。
他不好沾手朝政,只能指望祁硯。
倒也不必太擔心,祁硯安撫他一句,牽了馬跟在他身后沿著河堤往前,這些年皇上苦心經營,朝中雖不至于一片清明,卻已經足夠穩(wěn)固,他睡上幾日也不妨事。
那就好。
謝濟隨口答應著,瞧見河邊的樹上被剝了塊皮就湊過去查看,可惜那痕跡已經好些時候了,并不是最近才留下的,即便是,也不能說明什么。
他遮下眼底的失望,抬腳繼續(xù)往前,祁硯卻停了下來:朝中一切還好,謝兄你卻不然。
謝濟仍舊不停,因為在預料之中,甚至語氣里都沒有半分驚訝:那群老臣又說什么了
這次不是說幾句那么簡單,祁硯快步追上來,我今日臨來之前,秦中書給了我一份百官聯名的請命書,皇上雖然未曾清醒,可是太后還在,他們想請?zhí)蟪雒妫{集藩鎮(zhèn)兵馬,重塑京畿守衛(wèi),然后......
遣我出京,不等祁硯說完,謝濟就接了話茬,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