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檸抿唇:“我沒事的,爸爸,媽媽暈過去嗎?”“哎,沒事,她就是睡眠不好,不用擔心。”林毅忱打著哈哈,但是林檸的心理卻沉了幾分。以往他們生病,總是小病夸大。可是真正說沒事的時候,一定是有事了。林檸心里愧疚。她的失蹤,對林毅忱和云商而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她咬了咬牙,猩紅著眸子看著遠處的翠綠的草坪:“爸爸,你們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的,我也沒有受苦。”林毅忱的嗓音粗啞:“阿檸,別說這些了,我先去接你回來再說。”“我現在還不能回去,爸爸。”林毅忱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憤怒地喊道:“為了一個男人,你要做到什么地步?你失去理智了,失去思維了,你可以不要爸爸媽媽了嗎?”林檸眼眶一紅:“爸爸,我不是......”林毅忱壓著怒氣:“阿檸,你一直都是聰明有主見的,你知道什么才是及時止損,什么才是最好的選擇。你說你欠周聿安的,現在你還了,差不多了,這不是你造成的后果,你做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阿檸,對我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爸爸媽媽不同意,更不允許你為了一個男人豁出性命!”他從來沒對林檸說過重話。林家向來是嚴母慈父,林毅忱對她可以稱得上是溺愛了。每當云商罵他嬌慣孩子的時候,她的聰明伶俐又讓人說不出半句話來。這種溺愛教不壞孩子,云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是林毅忱在林檸遇到危險失蹤后,卻憤怒不止了。在她能力范圍內,她做什么,他不會阻止。但是豁出命去,他不允許。林檸深吸了口氣,知道林毅忱是真的生氣了。她咬了咬牙,心里像是刀攪一般。草坪的遠處連接著天際,風吹過一陣,像是滾動的翠綠的潮汐,白云矮低,風景如畫。這里和外面,是兩個極端。一個瘋狂,一個溫暖。她攥了攥手心,確保自己在這一刻是清醒的:“爸爸,不是為了一個男人,不是為了周聿安。”“你說什么?”林毅忱反問。林檸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用隱晦的話語,笑著說道:“爸爸,見到了哥哥了嗎?在我回家之前,不要接他回去,他現在還不能活著。”“阿檸!”林毅忱一聲呼喊,帶著幾分沉重的哽咽。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隱忍著,緊繃著自己壓抑良久的情緒。一根針,能壓死一只駱駝。一片雪花,也能壓塌了百年老樹。他不愿意,更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這樣的人,哪怕是英雄。所有人都知道的兇險,他更清楚。林景年出事的時候,他就決心只剩下一個女兒了。現在沒了林檸,林家的人誰能承擔得起?林檸語氣輕盈:“我不會那么傻的去送死,爸爸,等我完成要做的事情,馬上就回去了,你和媽媽要保重,也不要相信別人的話。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救我,我一定會活著回去的。”林毅忱沉默著,呼吸沉重。林檸掛了電話,環抱著雙手,看向遠處。她說不清,回去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她骨子里總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完,那些人交待的任務,她沒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