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沐沐哭的嗓子都啞了。外面是漫無邊際的夜色,掩蓋住很多人骯臟不堪的內心。她的凄厲的哭喊里帶著絕望和屈辱。但是她一個字沒有承認,她救走了臥底。林檸被人扔在地上,趁機也被踹了幾腳。大概是把她當成了和陶攘一樣的病人,好看,有毒,還是嫌棄的。就在眾人將把目光放到她和陶攘身上的時候。林檸自己爬起來,顫抖著步伐走上了樓梯。狐貍在后面呸了一聲,有望而不得的怨恨和奚落。落在這里的女人,或早或晚,就沒有他得不到的。方猜的辦公室半開著門。濃烈的煙味鉆入鼻腔,林檸管不了那么多,心臟上下劇烈顫抖,搖搖欲墜。她怕方猜知道鐘沐沐的身份,又怕自己今晚的舉動會泄露鐘沐沐的身份。她走進去,桌子上是幾張空白的紙。還有一支筆。她忐忑的就像是懸在懸崖邊的枯樹,搖搖欲墜,不見一人。方猜目光漆黑渾濁,情緒是看不出的復雜多疑。“小啞巴,知道讓你去釣魚區,是做什么了吧?”林檸攥著雙手,強忍著鎮定,點了點頭。方猜臉色莫名沉沉:“那你愿意做嗎?”如果小啞巴就是姓謝的要找的人,那還真是個麻煩。殺了吧,一了百了,可是太可惜了。她這么好的苗子,他如果送出去,對方一定能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不殺,留著就是個麻煩。林檸看著他的眼睛,頭頂的燈光灼白晃眼,他的半張臉卻像是被黑霧籠罩著,陷入昏暗。她心里像是浸入了涼水。想到鐘沐沐的遭遇,如果她敢拒絕,自己會比她還慘。來了這幾天,她已經感覺到了這里的地獄生活。人命就像是不起眼的螞蚱,蹦跶的越高,死的越快。麻木和順從,也是一種保護色。方猜盯著她,冷笑:“怎么,不愿意嗎?”林檸深吸了口氣,緩緩平復了自己緊張的心情,在紙上寫下:“愿意。”方猜目光眨也不眨:“是真心的嗎?”“放了鐘沐沐,我愿意。”方猜的目光微閃,抬眼看她:“她有可能是臥底。”林檸繼續寫道:“臥底會讓一個女大學生來嗎?她有對抗的本事嗎?”方猜的呼吸微微一沉。林檸的思維轉得很快,而且在這種時候都還保持理智。她比鐘沐沐更像臥底。只是姓謝的那一通電話,讓他知道,林檸絕不可能是臥底。誤入歧途的大小姐,聽著有些可憐呢!方猜頓了頓,沉吟了半晌,開口道:“玲子說明天要帶你和那個小白臉去體檢,我不管你是撒謊還是什么。小啞巴,記住了,你明天要是敢耍花樣跑了,那個在外面曬月亮的女孩,一定會死。”他漫不經心的說著仿佛最簡單的事情。林檸的心卻重重的一沉。他看出來了。體檢是個逃跑的好機會。她會動手腳。但是有鐘沐沐在,她不敢跑了。狐貍的惡毒是放在明面上的,所有人都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