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軒燁抱著寧暖坐上了電梯。
狹小閉塞的空間中，總是會放大人的情緒，不知何時，寧暖睜開了眼睛，從下往上靜靜的看著宮軒燁的面容。
在海中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抱著她，拼命往上游著，在瀕臨憋死的那一刻，忽然有了空氣，那種場景和感覺，寧暖一輩子也無法忘卻。
宮軒燁很無情，可他又總是做一些讓人無法不動心的事情。
或許是無意之舉，也或許有心為之，可不管那一種，都會讓人牢牢的記住。
明明已經認為自己割舍斷了所有對他的感情，卻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被他感動。
宮軒燁并沒有發現寧暖已經醒來，他看著電梯上不斷閃爍的樓層按鈕，只覺得心中有些煩悶，莫名的，沒由來的，煩躁。
這種情況已經伴隨他多年，但自從寧暖出現之后，便已經很少會有了。
眼眸幽暗，宮軒燁抱著寧暖推開了門，忽然間，感受到胸前傳來的濕意，他低下了頭，發現寧暖竟然埋頭在他胸前默默的留著眼淚。
宮軒燁有些慌了：“怎么，怎么了？”
寧暖沒有說話，甚至不想看到他，淚水不由自主的便洶涌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宮軒燁直接抱她到了床上，為她脫下了鞋子，顧不得胳膊的酸痛，抽出了紙巾，輕輕的為她擦拭著：“別哭了，想喝什么酒我給你端過來就是了！”
“宮軒燁！”寧暖攥住了宮軒燁的手腕，狠狠的咬在了上面：“你混蛋！”
嘶。
寧暖這一口用力很大，宮軒燁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腕上一個清晰的牙印露出了出來，上面還帶著絲絲血跡。
宮軒燁用紙巾捂住，可看著寧暖哭著流淚的模樣，卻無法責怪起來。
“你混蛋！大混蛋！”寧暖嘴里反復的念叨著，眼神還有些迷離，醉意未曾消散。
“是是是，我不好，我混蛋！”宮軒燁耐心的給她蓋上了被子，抽出干凈的紙為她擦拭著：“別哭了，太丑了！”
“丑就丑！反正也沒人看！”寧暖踢開了被子，看著眼前的宮軒燁，只覺得他萬分可惡，不是厭惡她嗎？不是想要她償命嗎？
不是想要她死嗎？
現在又總是來她眼前做什么？讓她一輩子不得安寧嗎？
“我不是人嗎？”宮軒燁無奈。
寧暖卻冷笑了出來，眼睛紅潤，淚水洶涌，聲音嘶啞的指著他吼著：“你不是人，你是惡魔！是地獄深處最惡毒的魔鬼！你奪走了我的最愛！你搶走了我的一切！你是屠夫！是劊子手！是最殘忍無情的存在！”
宮軒燁寒眸冰冷：“我是惡魔，那你又是什么？”
“我？呵呵，我是被魔鬼迷住的天使，自甘墮落，我活該，呵呵呵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該啊！”寧暖躺回了床上，身體蜷縮在一起，像是小貓一樣嗚咽著。
讓人看的無比揪心和心疼。
宮軒燁喉間涌上些許苦澀，冷漠陰沉的雙眸中蘊含著異樣的情緒，片刻之后，無奈的伸出手，抱住了她：“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