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子一瞬熱了起來。
楚九凰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索性不再看他，兀自上床縮在最里處，背對他。
過了許久。
身旁傳來動靜，蕭懷安身上的熱氣隱隱傳來。
但他卻并未多動半分，始終保持著跟她有半掌距離，并不碰她。
蕭懷安的聲音輕聲響起：“九凰，我會等你徹底重新接受我的那一天，以前是我傷了你的心，我知道，如今你怎么對我都是應當的，只要你不離開我，你想要怎么對我我都接受。”
楚九凰身影僵頓了下，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
夜深，同一張床上的兩人，誰也沒有真正睡下。
次日天亮之時。
身旁蕭懷安的位置已經空了。
楚九凰愣愣坐起身來，很快有宮女上前來服侍她。
服侍換衣期間，宮女們皆不敢多看一眼。
后宮無后三年。
這位新后是后宮中的第一位娘娘，也是后宮之主。
所有人都猜不透她的性子，也不敢怠慢分毫。
好在這位新后還算和善，并沒有為難任何人。
伺候結束后，新后在殿內并未外出，讓所有宮人退了出去。
最后一名宮女退出來，關上門后，去了不遠處的巷子。
“新后如何？”一名侍衛低聲問。
宮女答：“其他沒什么，就是感覺她很適應被人伺候，對宮內的禮儀流程也十分熟悉，確實不像是在宮外普通人家長大的姑娘。”
聽聞這話，那侍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懷里掏出銀兩遞過去。
“多謝了。”
很快，兩人分散開了。
像這種打探事件，在楚九凰入宮的半月里，時有發生。
她心知肚明，也懶得多管。
畢竟朝堂眾臣對她不放心，自然是要多打聽的。
偌大后宮，就她一人，楚九凰每日也不用做些什么，待久了，反而有些無聊。
或許是為了要彌補娶了她的‘錯誤’，蕭懷安這段時日基本上都待在御書房處理國事，好讓朝堂眾臣無話可說。
直到入秋之際。
蕭懷安總算是閑下來，而眾臣對楚九凰的態度也跟著轉變，那意思是只要楚九凰能不惹事，他們也就不再多管了。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在往好處走。
可楚九凰還是不開心，她的身子日復一日變得消瘦下來，她知道如今這局面是最好的局勢，不管是對蕭懷安還是對奶奶漫兒來說，都是很好的。
除了她的自由。
兜兜轉轉活了三世，她始終還是逃離不了皇家。
楚九凰沒有想到，自己從難民堆醒來后到揚州城的那三年，竟然會成為她這三世中最為開心最懷念的日子。
蕭懷安將她的黯然看在眼里，思慮再三，終究還是松了口：“九凰，下月我們出宮去吧。”
出宮二字一出。
楚九凰的眼里明顯亮了一瞬，“真的？”
蕭懷安點點頭，“但只能在宮外待三日，三日后我們就要回宮。”
他最近國事忙，實在是騰不出多余的時間了。
楚九凰眼底的光又一次暗了下來，但她還是沒有多說什么，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這樣的楚九凰看得蕭懷安渾身都不自在。
他見不得她這般死氣沉沉。
卻又無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