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安一路帶她出了公主府。
坐在馬車里。
楚九凰掀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街上如今繁榮昌盛，不見絲毫多年前的亡國敗糜之相。
遠在揚州城時，她曾想過如今的盛京該是怎樣，現下看來，一切都如她所愿。
她的唇角不覺勾起一抹淺淺的笑來。
可很快，在注意到馬車行駛的方向時，她的笑意漸漸收斂，轉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這條路，分明是前往詔獄的路！
楚九凰轉身瞳仁不可置信地瞪大：“蕭懷安！你瘋了嗎？你就這么對奶奶？若是沒有她救你，你早就死在揚州的竹林了，你竟然將她關入詔獄？”
蕭懷安愣了一瞬。
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和厭惡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他同樣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眸色盡是失意：“公主，你就這么不信我嗎？”
楚九凰被他這神色看得一愣，心莫名往下沉。
而此刻的馬車已經抵達詔獄大門口。
但馬車未停，直接往前趕去。
眼看詔獄大門越來越遠。
楚九凰心下這才明白過來，顯然是自己誤會了蕭懷安。
她一時啞然。
蕭懷安就這么靜靜望著她，輕嘆口氣：“或許我在你心里的確不算是什么好人，可知恩圖報四個字乃為人基準，我尚不至于無情到那個地步。”
楚九凰動了動嘴的，到底還是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馬車朝著無人的郊區駛去。
然而山路坎坷，一次疾馳，馬車輪軋上了石子，馬車內當即顛簸。
楚九凰猝不及防，猛地向前栽去。
被蕭懷安眼疾手快伸手扶住。
“公主，受驚了。”
蕭懷安緊張且擔心的語氣在她耳側響起。
楚九凰耳側發熱，腦海里莫名浮現出一些不該在此時出現的畫面，她記起以往夜晚蕭懷安用力狠了時，他也是用這種聲音在她耳邊說：“公主，抱歉。”
不該有的旖旎思緒很快被楚九凰強行打住，她往側邊退開，跟蕭懷安拉開距離。
“多謝陛下，還有，陛下真的不必喊我公主了。”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強調這件事了。
蕭懷安別有深意緊緊盯著她許久，到底還是松了口：“好，你不喜歡，我日后不喊了就是了。”
楚九凰正要松一口氣。
卻聽蕭懷安又道：“但是，我也有同樣的條件。”
“什么？”楚九凰沒明白。
蕭懷安輕輕勾起唇角：“你也不準喊我陛下，日后你喊我名字，我也喊你九凰，如何？”
“……”
楚九凰一時說不上話了。
她是真不知道蕭懷安何時變得這般會討價還價了。
然而如今的蕭懷安身份本就不同以往，楚九凰終究還是沒有輕易答應。
這個話題再度被她忽略而過。
馬車在行駛過一段時間后，隨著前方車夫的‘吁’聲，很快停了下來。
“陛下，到了。”
蕭懷安替她掀開簾子。
楚九凰迫不及待下了馬車，在看見華麗的莊子時，她神色一怔。
只見大牌匾上赫然寫著：云然別莊。
這是，她曾經無意中向蕭懷安提過的名字。
蕭懷安站在她身后，輕聲開口：“你想要的避暑山莊，我建給你了，喜歡嗎？”